一首歌一个故事_一首歌,一个故事

心情说说  点击:   2010-12-30

  2004年腊月二十六,我怀着和夏天来到深圳时同样激动无比的心情,即将踏上开回常德的火车。记得那天的深圳阳光明媚,温暖宜人。我们同行的三人中只有我最显得轻松愉悦,老九的不太高兴是因为将要暂别红光玻璃门里面的欢乐(就是我上篇写的那个因暗恋一个妓女而跟来深圳的单身汉老九),而鼠叔则让两包棉被压弯了腰,勾着脑袋艰难地跟在我们后面,我和老九之前就极不赞成鼠叔此举,老九甚至提议过要鼠叔自行乘腊月二十七的火车回去,鼠叔当时表现得十分伤心,他摘下八百度的近视眼镜,对着镜片夸张地哈了口气,然后用沾满废机油的帆布手套反复擦拭着,终于,老九向他的深沉妥协了。

  鼠叔当年二十岁(鼠叔二字用普通话念很绕口,但用我们常德话念很通顺,鼠是鼠,叔是叔),比当年的我大二岁,比当年的老九小十二岁。鼠叔寡言少语,身材精悍,肢体动作成熟,称之为鼠叔是因为他长着一张活脱脱米老鼠的脸,唯一不同的是脸上多了一副八百度的近视眼镜(那是一副极旧极低档的眼镜),我们经常取笑他是个小学毕业的博士,他从来不会为我们的取笑而动怒,相反,他还会全力配合我们来取笑自己,就像于谦配合郭德纲诓自己喊郭德纲爸爸一样。

  鼠叔当时已经算得上一名熟练技术工了,他十四岁就开始学手艺,所以,虽然他连擦屁股的卫生纸都蹭别人的,但我和老九仍然坚定地认为,鼠叔存下了不少钱。老九每次去玻璃门店子前,总会一只手搭在鼠叔肩膀上:“怎样,去玩玩”,鼠叔便会摆出一付吊丧似的脸:“你请我一回!”老九甩过头就走,边走边狠狠地说:“去你妈的,干这种事有请客的吗,请了你,老子要倒霉一辈子的!”

  当我们艰难地挤上火车时,已经是正午时分,我们满头大汗,我脱掉了新买的外套,开始讨厌深圳的好天气,而鼠叔的棉被也挤变了形,他背着挤扁的棉被,看上去他自己也像被挤扁了一样。车厢里面也十分拥挤,我们都只买到了站票(那时候年底坐火车回家,是很难买到座位票的,站票都是找的黄牛)。一个大个子男人两指夹着车票向一个坐在座位上的中年妇女晃了晃,中年妇女撇起厚厚的嘴唇,拧起大包小袋很不友好地冲离了座位。

  我们迅速占领了两个车厢连接处抵着厕所的一点空地方,我们卸下包袱,特别是鼠叔,放下两包棉被和一个沉重的帆布包后,像一只剥了壳的龙虾,显得简约而渺小,他当时好像还轻轻地跳了两下,可能和冷天小便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两下是同样的道理。

  火车开动了,我们开始坐在行李包上听老九讲故事了。其实,我现在根本想不起老九讲过的具体内容了,总之是和女人有关,甚至和爱情有关,只是不知道当时的老九对爱情的理解是怎样的。我记得他说过,他从来没有和她暗恋的那个妓女发生过性关系,他每次只是花几百块钱点她包夜,然后看着她睡去,后来次数多了,女的问他是不是喜欢她,他却说;“我已经结婚了,家里还有个5岁的孩子”。我至今仍然想不出这样的一问一答到底有什么必然联系。

  火车是在晚上八点以后过的韶关南岭,一过南岭,感觉寒冷起来,寒气从两节车厢之间的缝隙钻进来,这时,老九要打开鼠叔的棉被,鼠叔极力阻拦,但最终没能拦住,我们裹在棉被里继续听老九讲着。络绎不绝的人来上厕所令我们很讨厌,每一次厕所门打开后,我就要吸进一次恶臭,我估计我当时至少吸了250次这样的恶臭,就在这些恶臭强烈腐蚀着我的时候,一个印着老鼠爱大米卡通字样的红色塑料挎包射入了我的眼球,随即我看到了一个十六七岁女孩的脸,其实,这个女孩并不十分漂亮,只是她的脸像一朵洁白的水仙花开在了我的眼里,开进了我的心间。

  老九立马发现了我眼神的异样,主动表示愿意帮我搭话,我没反对,于是,老九对从厕所里出来的女孩说:“妹子,穿这么少冷吗?”女孩说:“有点”“有座位吗?”“没有”“过来坐吧,我们有棉被,暖和”女孩的脸开始发红,经过老九力邀,女孩终于坐了下来,理由是离厕所近。她挨着我坐,我当时觉得有点头晕,也不知是臭气吸多了,还是女孩离我太近的缘故。几分钟后,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了,我指着他的包说:“很喜欢这首歌吗”,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挎包,再看着我说:“是呀,非常喜欢,你呢?”“我也是”。接下来她的话就像自来水从水龙头里源源不绝地流了出来,她说她还很喜欢《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》《孤单北半球》,还给我哼唱了几句,她的声音很好听,像快乐的鸟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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